蒲松龄和高珩的友谊 | 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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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松龄与高珩都是清朝初年淄川的文化名人。蒲松龄以不朽著作《聊斋志异》而名垂青史,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的巨人。他满腹才华,却一生不得志,屡试不第,仕途失意,到了七十一岁,才援例成为贡生,社会地位卑微。高珩是明朝进士,清朝官至刑部左侍郎,工诗能文,社会地位和文学成就在当时非常显赫。 蒲松龄与高珩社会地位悬殊,且高珩比蒲松龄年龄大二十八岁。但由于他们是同乡、亲家(蒲松龄是高珩侄女的舅父,所以称蒲为亲家)、文友,又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,因而诗书往来频繁,交往密切,友谊深厚,长达四十多年。在这种友谊中,蒲松龄对高珩更多的是尊敬,高珩对蒲松龄主要是帮助、支持。 蒲松龄与高珩的交往始于1654年。那年清廷发布丈量田亩令,要求各地丈量土地亩数。淄川某些具体负责丈量事宜的“督丈”以权谋私,违法作弊,损害了田农利益,百姓强烈不满。16岁的蒲松龄对此非常气愤,做《督丈词》,讥讽督丈弄虚作假的卑鄙行为。同时,写文《上高司冦念东先生文》,告知当时在清廷任司冦,即主刑狱之官的高珩,恳请他出面制止,救助百姓,惩治不法,以儆效尤。高珩收到信后,随即向知县进言,劝其改正,不日做了处理,使得丈量田亩令得以公正进行。高珩为此赋诗一首《量田行》,表明不法官吏已被惩处,赋税不再增加,对受害百姓表示慰问,称会坚持官民一家,经得起考验。 据资料记载,蒲松龄一生只游览过崂山和泰山两座名山。其中崂山便是随高珩一同游览的。1672年4月,任刑部左侍郎的高珩请“葬假”归里。在家期间,蒲松龄经常进府聊天,吟诗作赋,野文轶事,无所不谈,非常密切。4月份,高珩与同乡乡贤唐梦赉、张绂等人游览崂山,邀蒲松龄一道前往。他们在崂山饱览山色美景,观看东海日出,目睹难得一见的崂山海市蜃楼,玩得非常尽兴,留下了深刻印象,激发了创作灵感,以诗、词、曲等不同形式进行了描述和记载。蒲松龄作诗《崂山观海市作歌》,赞美了崂山的美景。后来,根据流传于此的传说,创作了《崂山道士》《香玉》等短篇小说,汲入于《聊斋志异》中。 康熙十三年(1674年),早已罢职在家的淄川文人、翰林院检讨唐梦赉到高珩自家园林“载酒堂”做客游玩,作《载酒堂题壁诗》,歌咏高珩的高雅品行。毕际友、表藩、张绂等淄川文人雅士前来添趣,纷纷唱和。高珩也写了两首和诗。蒲松龄因为当时社会地位不高,没能参加唱和仪式。于是以“遥和”为题,写了四首七言律诗,赞扬了“载酒堂”园林之美,文士歌咏之盛,表示了对高珩的敬佩之情。 高珩最早对《聊斋志异》给予高度评价,第一个为《聊斋志异》写序,助推这部巨著的传扬。蒲松龄年轻时就着手创作《聊斋志异》,以手抄本流传,有的对他写怪异小说提出讥讽和嘲笑,认为是无聊之作,无稽之谈。1679年,蒲松龄的《聊斋志异》大体完成,他在自序中感叹:“知我者,其在青林黑塞间乎?”忧虑人们不懂其良苦用心,担心无人明了著作的主旨,无人理解其中寄托的忧愤,便请高珩为其作序。高珩看出了《聊斋志异》的价值,对蒲松龄的悲哀给予同情、理解,欣然为之作序。在序中,肯定了《聊斋志异》的意想与传撰之佳,指出这类志怪小说的社会教育作用,可与儒家经典并列,其中的一些狐鬼形象形神皆美,可敬可爱。重在破除所谓俗儒拘墟之见,阐明《聊斋志异》虽曰志异,却“以天长民彝为则”,“足辅功会教化之所不及”,希望人们“不为法缚,不死句下”,以正确的态度看待各种类型的作品。他疾呼:“吾愿读书之士,览此奇文,须深慧业,眼光如电,墙壁皆通,能知作者之意。”从而在舆论上给予支持和鼓励,减轻了蒲松龄的思想压力,使他更有勇气继续创作下去。不仅如此,高珩还把《聊斋志异》手抄本带到北京宫里广为传闻。 蒲松龄和高珩忘年交,到暮年还经常往来,切磋文道。1691年,八十岁的高珩致仕返乡后重读《聊斋志异》并抄了部分篇章。在给蒲松龄的信中,谈了再次阅读的看法:“往年看《志异》书未细心,今方细阅,卓然新出《艳异编》也,而尤胜之加倍者,则结构有法,点染多姿,四、六诗词无不佳妙,至跋语动人之劝惩,乐正之案修,方之序中前身菩提,非漫语耳。” 蒲松龄与高珩的情趣爱好,有许多共同之处。他们除了能文善诗,还非常喜欢通俗戏曲。高珩一生尤爱俚曲,著有俚曲集《醒梦戏曲》。蒲松龄一生创作了数以百计的俚曲,高珩为蒲松龄的俚曲《琴瑟乐》写了跋。 1697年11月,高珩去世。蒲松龄闻讯十分悲痛,写下了《挽念东高先生》挽诗七律三首,痛悼这位知己前辈。颂扬了高珩的道德文章,推崇高珩在地方上的声望,追述了自己追随高珩的往事,抒发了对高珩的沉痛哀悼之情。评价说:高珩去世是“栋梁摧折,风流顿尽,”全县文人雅士将会“共涕”。 蒲松龄与高珩友谊持续四十多年,令人敬慕,成为当时淄川文坛美谈。至今,人们还在传颂两人的友情故事,都深深为之感动。 (范婷婷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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